从不可想象到习以为常，30 年中国汽车市场巨变

对于如今的中国人来说，买车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交通拥堵、停车位不足等问题也逐渐成为我们的普遍现象。结婚生子等重大人生大事往往是促使很多中国人加入“有车家庭”的机会。

回顾30年前，购买一辆汽车来满足个人需求在当时是不可想象的。 20世纪90年代之前，国内客车产量很小，汽车仅作为公务用车出现在城市街道上。直到2001年，我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汽车的生产量和采购量才开始齐头并进，逐步跃升。

国家的发展、技术的进步、基础设施的日益完善，带来了汽车市场的繁荣和生活水平的提高，让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我们真正享受到了现代生活的便利。

那么，这30年中国社会发生了哪些具体变化呢？张军，博士耶鲁大学人类学博士，以独特的视角——日常生活中最能体现和承载大众“现代性”的汽车，展现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社会的变迁和社会各阶层生活方式的演变。开放。

汽车消费承载着“中国现代性”

林小山

过上现代化的生活是无数中国人的梦想目标。那么，现代生活是什么样的呢？一百多年来，人们对此充满渴望和想象，并在瞬息万变的现代社会中不断探索和实践。新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45年来，中国在翻天覆地的社会革命中成功走出了一条特色鲜明的“中国式现代化”新道路。抛开现代化的宏大叙事，如果我们要寻找一个最能体现和承载现代大众日常生活的物品，毫无疑问“汽车”可以成为最佳答案。

汽车作为现代工业技术的集大成者，既是人类文明的新产物、现代文明的“主导之物”，又是“改变世界的机器”、迈向高度现代化的先锋。然而，谁也没想到，曾经汽车工业基础落后、私人汽车消费受到严重抑制的中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从自行车强国转变为与美国、日本等并驾齐驱的国家。时间。一个像现代化国家一样的汽车大国，现在新能源汽车产量甚至走在世界前列，成为世界汽车强国。毫无疑问，中国已经进入了快速发展的汽车社会，“机动车体系”似乎已经成为当代社会的“中轴原则”。从中国人汽车消费观念从奢侈品到必需品的转变，我们也看到了民生和社会环境的巨大变化，这也从另一个角度体现了“中国式现代化”的一个重要方面。

那么，这个过程是如何发生的呢？汽车给人们的日常生活带来了哪些影响？人们如何利用汽车重构日常生活？我也对这些问题很着迷。我不仅在饭后与朋友们愉快地讨论，而且还把这个问题作为一个严肃的学术问题进行了规范的社会学研究。因此，当《走向现代性》这本书摆在我面前时，突然重新激活了我对这些问题的思考，时间仿佛回到了16年前我在广州车展进行实地调研时的场景。起初，我只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汽车，然后我看到了准备移动的人们，然后，一张由国家、市场和社会交织在一起的大网向我袭来，将我的思想笼罩在我的身上。所有的疑问都被塞进去，我试图挣脱出来，寻找一个满意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的答案是否能让我满意，但《走向现代》一书中所揭示的答案对我来说是那么亲切、熟悉、那么有启发。亲切而熟悉的是，正是在16年前那个早春的夜晚（确切的时间应该是2007年3月23日），本书的作者张军博士在我校社会学系举办了一场博士沙龙。中山大学。分享了她对汽车的人类学研究，演讲的主标题是《驶向“现代性”》，直到本书出版她一直使用这个标题，可见她对这个标题的偏爱。当我坐在教室里听讲座时，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这三个词和它们所表达的意义。 ，直奔我所有问题的深处，似乎把我想写的一切都浓缩在这三个字里。因此，当我看到书名时，张军博士演讲时生动、雄辩的表情立刻浮现出来。记住。令人鼓舞的是，虽然我们十多年前就对同一主题进行了研究，但读到她的文字，尤其是她以人类学民族志的形式呈现的案例分析和反思，仍然让我思考。感觉就像是云开雾散，就像我们在大中北门后的糖果店交流实地考察经验时她给我的启发一样。不仅如此，她在书中向读者展示了汽车和机动车辆系统如何塑造了日常生活中中产阶级的社会性、凝聚力和主体性。这也为当前汽车消费研究开辟了广阔的领域。研究视野。

汽车是具有社会生活的物品，但我们的研究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对汽车的研究从来不停留在物体及其意义本身，而是通过私家车消费，洞察国家和社会的变化。包括社会各阶层（尤其是中产阶级）生活方式、消费欲望、身份认同、身体流动性、空间体验、情感表达等的改变和重塑。可以说，汽车为我们分析当代中国的社会变迁和社会关系结构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途径。本书作者或许对这一点有更深刻的理解。与常年生活在中国的我们不同，我们很容易对正在发生的变化视而不见。然而，笔者在国外从事研究已有10多年，几乎每年夏天都会回到珠三角进行后续研究。戏剧性的社会变革和不断的后续研究必然会继续下去。重塑和推进作者的分析焦点，从而在对东西方生活经历的观察中产生更多令人震惊的见解。正如作者在书末所说：“研究中国发生的变化，需要详细分析国家与社会、国家与市场的界限是如何形成和重构的，而本书作为《当代中国机动车政权和中产阶级的民族志》一书提供了对变革的背景、结构和嵌入性问题的见解。

事实上，本书对上述问题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见解。任何对我们这个时代的日新月异感兴趣的读者读完本书后都会受到启发，甚至引发新的思考。毕竟，我们目前都生活在作者所说的“机动车体系”中。巨大的流动性正在影响着每个人的日常生活，正是通过汽车，我们重新组织了碎片化的日常生活。此外，“通过仔细分析身体运动和社会流动如何交叉，本书描绘了一幅更加细致入微的图景，展示了中国伟大变革的连续性，以及过程中的变化。”结构与自治的辩证法。”当我读完这本书并仔细思考时，我确实感受到了作者的用意。在本书细腻的文字中，无论是字里行间隐藏的理论主旨，还是案例故事中详述的民族志方法，都可以看出作者对“中国伟大转型”的关注和思考，尤其是在深度剖析城市中产阶级。他通过揭示汽车与中产阶级的交织关系，清晰地勾勒出新社会阶层的面貌，阐述了国家、社会与个人之间的复杂性。在其中，我们不仅能看到隐藏在学术理论中的人类学叙事框架，还能看到一位学者对现实生活变化的关注和洞察。

这种关怀蕴含在作者对中国崛起的城市中产阶级的描绘中。它是通过机动车系统对当代中产阶级生活状况的深入审视。书中，作者分析了中产阶级如何寻求和建立信任、如何与朋友开车出行、如何在家用汽车中践行传统孝道、如何重构汽车碰撞所创造的空间秩序，以及“吉祥如意”的意义。车牌”解构和中产阶级谈判以及停车位斗争等等。在我看来，这是一种丰富多彩、复杂的现代生活体验，其中不可避免地夹杂着默顿所说的“好恶的混合体”。在吉登斯看来，现代性是现代社会或工业文明的缩写，但它“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使我们脱离了一切社会秩序的轨道，从而形成了它的生活方式”。这自然引起了我对试图统治我们的机动车系统的怀疑：我们是要“驶向”现代性，还是要“驶离”现代性？

本文节选自《走向现代性：当代中国的私家车与中产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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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向现代性：当代中国的私家车与中产阶级》